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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五百多年历史的基诺沙王国相继经历了来自八个家族的统治，其中的Lehnsherr家族独领风骚近百年。老Lehnsherr极其看重王位传承，王储Erik Lehnsherr六岁时就跟随军队，吃喝用度全随军队来，十岁就上马随人围猎，治国之术更是有专人教授。王储渐渐长大，英俊不凡，潇洒帅气，极得周边国度的青睐，争相来基诺沙拜访，意为立定婚约，奈何哪里都好的王储大人似乎偏偏在感情上不开窍。

 

“我是一个国王，当然也得娶个门当户对的国王。”

 

可当基诺沙王宫以先王遗愿为由逼他与门当户对的克拉科国王联姻，并劝他“尽快诞育王室继承人”时，他又愤怒了。

 

愤怒，但不敢（也不应）声张，更没正当理由反抗，所以他愤愤不平地走过了教堂红毯，咬牙切齿地完成了结婚仪式，稀里糊涂地与克拉科国王诞育了三个孩子。

 

 

 

 

因为内乱被送出宫时，Charles其实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安全，很多人丢了命。

 

克拉科是个年轻的国家，年轻意味着诸多可能性，对于人来说这或许是好事，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这每一个可能性下掩藏的可能就是下一次的灭国危机。

 

他知道自己是王储，但也只是知道而已。直到被接回宫，他才晓得原来那个被他救上来的人说的话不假，世界上真的有比星星还亮的石头，还有比蜂蜜面包更好吃的食物。

 

后来他在王室照片墙上看到了那个男孩，一样的绿色眼睛，一样英俊潇洒，虽然神色凝重且不耐，但Charles记得他冲自己笑起来时的样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男孩，也不吝啬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

 

Magnus说他会来找他，可他等到登了基做了王也没见着，于是他主动提请了与基诺沙的联姻，克拉科王室对此也十分满意。抵达基诺沙的前一夜，克拉科年轻的新王抱着纯白的结婚礼服笑得合不拢嘴，他已经能想象到他的Magnus看到他后惊喜的笑容。

 

可是他在头纱下笑到脸僵，也没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这位高大的基诺沙国王脸上有任何表情。

 

 

 

Charles抚过肚子，他已经显怀，Erik更是没事就看着他的肚子笑，怎么摸也摸不够似的一直把手放在他肚皮上。

 

“行了，你摸个没完。”

 

“再让我摸摸呗，”Erik用手背轻轻蹭了蹭他的肚皮，“你真美，Charles。”

 

“因为怀了孩子？”

 

“和怀孕无关，我的王后就是很美。”Erik从身后搂着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因为怀孕，Charles这段时间破例允许他在晚上陪在他身边，他高兴极了，看着熟睡的Charles的面容，忍不住亲了又亲，撑着头看着他笑。

 

睡梦中的Charles很安静，如果有动静，也只会叫一个人的名字：Magnus。

 

“我在这儿，Charles，Magnus在这儿。”他握紧Charles的手，想安抚不安的爱人，Charles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撇撇嘴，小声地呢喃：“带我走，Magnus。”

 

“他逼我怀孕，我不想……”

 

这微弱的一句话如同一声惊雷，正劈中Erik，他连抱着Charles的手都没力气了。Charles唤的Magnus好像并不是他Erik Lehnsherr，他好像也知道自己调包避孕药让他怀孕的事。

 

“Magnus……”

 

海上的Magnus对把他救起的男孩Francis一见钟情，跟着渔民漂泊半月，他充当起哥哥的角色，照顾他，教他处理鱼鳞，用偶然捡到的蓝色石头给Francis做项链，后来在即将上岸之际的一场风暴中，项链不知所踪，他还安慰哭泣的Francis：“等上了岸，我会给你一个更漂亮的蓝色石头。”

 

他们的婚戒就是蓝色的宝石，是Charles选的。

 

十六岁的Magnus不是基诺沙王储，在Francis眼里，他只是对自己很好、许诺要和自己重逢的大哥哥，临别前Magnus都没能给他一个吻，他说：“等我把你带回我家后和你结婚，在新婚那天吻你才算名正言顺。”

 

新婚那天他们当着众人接吻了，Charles才知道原来吻是苦的。

 

因为孕期身体疲乏，Charles又睡了过去，他搂着爱人，心中压不住的情绪如同潮水，浪花一波接着一波，又酸涩又苦闷。

 

Magnus是他的幻影，年少时的基诺沙王储如被命运击中一般爱上了渔民家的儿子，困于海上，只能用最笨拙朴素的方法示好，让Charles念念不忘的是从前那个替他烤鱼、用石头给他做项链的Magnus，不是现在这个用珠宝黄金、王室权利讨他欢心的Erik。

 

醒来后的Charles对此浑然不觉，只发现身边的丈夫有些沉默，不像从前那样兴奋，刚想问怎么了，话到嘴边又被吞了下去。怀前两胎时Erik从没这样守在他身边，或许是觉得累了也说不准。

 

“累了就去休息吧，Erik，我叫Logan过来。”

 

“我不累。”Erik替他套好衣服，垂头系扣子，语气控制不住地生硬。Charles的蓝眼睛始终在他身上，他想问，但又怕自己是像从前那样自讨没趣，惹Erik不耐。

 

“现在孩子已经稳定了，你其实可以不用天天守在我这儿。”

 

“这话你从刚怀孕就开始说，”Erik的面色隐在床帐的阴影下，“那我以后少来看你，你和他们在一起更舒服。”

 

“……”Charles的面色变了一瞬，很快又沉静下来，“基诺沙国王陛下又爱上谁了？”

 

他的手腕被骤然狠狠一捏，疼得他直皱眉，Erik凑上前来直视他的眼睛，捏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别激怒我。”

 

那双蓝眼睛里泪光闪动，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Charles无辜和恐惧的眼神直接把他拉回了从前，自己还在被人蒙蔽，对真正的爱人恶语相向。

 

他把人放开，抵不住Charles的眼神，垂着头匆匆离去。父亲曾经告诉他身为君主，绝对不可以让情感左右理智，故而基诺沙对与克拉科的联姻一度非常满意——两位国王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克拉科新王懵懂青涩，看上去很好操纵。

 

但是现在他才是着了魔被操纵的那个，Nicolas只是Shaw的傀儡，有什么动作也只是暗中来，自己对他尚有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掌控，而Charles是他掌控不了的，克拉科国王越来越狠心，为了逼自己杀人而伤害自身，眼都不眨。

 

 

 

卧室门关紧后，Charles长叹一口气，靠在躺椅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王宫远处的群山，怀孕让他的腰经常酸痛，脚也逐渐开始发肿，动一动就气喘吁吁，但他没想过抛弃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意外，但终归还是个在自己肚子里孕育的生命。

 

他以为他已经迷住了Erik，每次从他眼睛里看到的爱都是真实的，但现在他觉得是自己从前看得太肤浅，自小接受王储教育的人哄起人来就跟外交场合的官方发言一样，不需要过脑，更不必走心。

 

Charles擦擦不知不觉溢出来的眼泪，从前他总觉得Erik无情，现在他却是深有感触，无情对于君主而言才是最有利的，因为爱会灼烧理智，爱使人脆弱。

 

那天下午，克拉科国王在基诺沙王宫的躺椅上抚着肚子哭湿了靠枕，走到走廊尽头又因实在担心而折返的基诺沙国王听到哭声却不敢再进去，靠着门皱着眉，内心如同被火焰灼烧，几十年来构筑的理智防线倾颓崩塌，他承认面对Charles，他永远都没法成为铁石心肠的君主，爱让他变得柔软。

 

“Charles，我来向你道歉，对不起，”待哭声渐停，他轻轻扣门，“我可以进去吗？”

 

“Charles？”

 

门内没有动静，但响起了脚步声。

 

Erik长吁一口气，即便不能进去，他也不打算再忍了：“Charles，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抛下你的。”

 

“我不想再和你争吵，也不想和你打哑谜，更不想和你相互猜忌，Charles，我会给你一切我能给的，你的条件我都接受，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还想要什么，不用问我，也可以都拿走。”

 

“我是国王，是统治者，情感必须克制，小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没有情感这种东西，”Erik抚着门板，他知道Charles多半在另一边听，“可是一想到你……”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经翘起：“我爱你，Charles，一想到你我就不顾一切。”

 

空气一片寂静，Charles的卧房外还有侍卫，但Erik不在乎，他站在门外，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个蓝眼睛、长卷发的八岁男孩，他柔软的手抚过自己的脸，焦急地查看自己的状况。

 

卧房的门依旧没有打开，他将手放在门把上，闭上眼轻声说了句：“Francis，我来找你了。”

 

 

“他们是来接你走的？”Charles歪着头，一身过大的黑色粗布衣衫将他的身形衬得更加瘦小，他不认识什么王室，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有多大来头，只是觉得难过，“你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他想，谁还会想再回到这个又穷又偏的地方来呢。

 

“会的，”Erik摸了一圈，才发现母亲留给自己的护身符已随风浪埋入海水中，无奈地抓紧了面前人的手，“我会来找你的，我会把你接到我家，然后和你永远在一起。”

 

“真的吗？”Charles明显不太相信，“Magnus，你有那么多朋友，到时候你就不记得我了。”

 

“世界上只有一双这样的蓝眼睛，”Erik亲了一下他的眼皮，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而且世界上只有我们俩知道你的名字，对不对，Francis？”

 

这下Charles开心地笑了，Erik轻声在他耳边许诺：“我会找到你，然后我们结婚，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基诺沙王室的车渐渐驶出村庄，Erik不管不顾地把头探出车窗，看着他的Charles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再闭眼，他看到Charles踩在红毯上慢慢走向自己，渔村的孤儿成了克拉科国王，少时的爱人满怀期待地等待他兑现“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誓言。

 

他没有去找他，于是他自己来了。

 

 

 

“Francis，我来找你了。”

 

门锁轻轻转动，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紧紧拉住门后Charles的手腕，迈入房中。Charles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吻住，刚才还清明的大脑又有些迷糊了。

 

“Charles……”

 

Charles无力招架对面猛烈的攻势，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一句都没说出来，Erik唤他的语调和从前一模一样，那个熬夜照顾身染风寒的他的Magnus，教他烤鱼、喂他吃饭的Magnus，遇上风暴时即便自己也心有余悸，却依旧把他搂在怀里本能保护的Magnus，他知道Erik就是Magnus，但直到此时此刻，自己丈夫的样子才和记忆中的Magnus完全重合。

 

“Magnus？”

 

“是我。”

 

高大的男人将他抱住，听到他对着自己叫Magnus，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他的肩膀上。

 

“你来晚了，Magnus，你来得太晚了。”

 

“不晚，”Erik知道Charles在认真和他说话，他拭去Charles脸上的泪水，执拗地念着，“不晚，Charles，我们又有了孩子，我会好好对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Charles一边泪流满面，一边轻轻摇头，微微凸起的肚子显得与他不太协调，整个人的气势也软了下去。Erik紧紧抓着他的手，见他这副样子，越发慌乱：“Charles，别摇头，Charles……你不是要Wanda继位吗？我听你的，你还怀着孩子，我们的孩子……”

 

“这孩子是怎么来的？”Charles脸上仍有泪痕，停止了哭泣，盯着他看。他愣了，心虚地垂下头，过了几秒便半跪了下去：“我换了你的药……”

 

Charles吸了吸鼻子，苦笑道：“你还是那样……你会强迫Nicolas生孩子吗？”

 

“我怕你离开我，Charles——”

 

“你不尊重我，你只把我当生孩子的工具。”

 

“不……不是的，我知道从前你怀孕我都没尽心，对你不好，我怕你离开。我只能用孩子留住你了，Charles，除此之外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没有计划着先让我怀孕，然后伪造难产趁机杀掉我？”

 

Erik猛地抬头，面色很惊恐：“我没有……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平安，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别装了，我难产的时候你……”Charles抚着肚子，垂头丧气地又摇摇头，“算了，没有意义。”

 

他扶着躺椅边缘，艰难坐下，Erik想去扶，被他扬手甩开了。男人此时看着他的样子可怜又落魄，拼命想抓却什么都抓不住，像流沙一样从掌心坠下，最终什么都没有了。

 

“我爱你，Magnus。”

 

Erik挪到躺椅旁，握住了他的手，轻轻一吻。

 

“可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Charles，我们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你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我们该看着他们长大，Wanda会成为基诺沙的女王……你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不要说这种话，我会尽全力弥补你……”

 

“你认错人开始我们就错过了。”

 

“可你还是成为了我的伴侣，Charles，Francis，给我个机会，我求求你。”

 

“你不知道，”Charles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三年里我从盼着你来看我到看见你就怕，我总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好，可是你不喜欢我，连带着这王宫里的人也不喜欢我。”

 

“你总觉得我是为了利益，其实我是为了你，但你另有所爱。”

 

听到“另有所爱”的Erik摇了摇头，泪珠划落，轻声叹道：“一直都是你……”

 

“所以爱情其实不过如此，”Charles抬起他的下巴，手指划过他脸上的泪痕，“你能认错他，说明你也没有那么爱我，再者，爱一个人不是你伤害我的借口，你那个时候应该是真的很讨厌我。”

 

Erik的眼泪顺着眨眼的动作流到他手心，他轻轻替他擦去泪水，安慰道：“所以我现在只为利益了，Erik。”

 

“我爱的是Magnus，他已经死了。”

 

“不……”

 

“如果你真的想呆在我身边，那就得对我有用，你是基诺沙的王，用处会很大，是不是？”Charles垂头凝视他，刚刚流过泪的眼睛里已经堆起了笑意，“你还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对你如何，他们都需要爸爸。”

 

“你想要什么？Charles？”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么？”

 

“我可以让Wanda做女王，但我不能让你控制整个基诺沙，你的身份已经很尊贵，我也相信你会治理好国家，可是——”

 

“可是你不能让我在基诺沙胡作非为？”

 

“我相信你不会。”Erik握紧他的手，双膝跪下。

 

“我是不会，”Charles嗤笑道，“到时候这块地就叫克拉科，不叫什么基诺沙了。”

 

Erik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他早知道Charles有野心，但此刻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他还是觉得胆寒——他很难将此时怀着孩子斜靠在榻上的人与婚礼录像中看着自己露出羞涩笑容的人联系起来。

 

“你是我的丈夫，Erik，”Charles温热的手指尖划过他的脖子，他的另一只手抚着肚子，“我也愿意做你伴侣，我愿意和你上床，愿意为你怀孕。”

 

“我不会把基诺沙给你，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Erik的眼睛贪婪地捕捉他此时妩媚的样子，嘴里说的话却让他不太高兴，“你要权力，其实他们已经尊你为King，Wanda未来还是女王，你要利益，基诺沙和克拉科每年的进出口贸易从来没断过，如果你嫌少，我可以加额，甚至切断和别的国家之间的生意……”

 

“我要土地，”Charles皱眉，“我要基诺沙的矿山和油田。”

 

“那是国家命脉，我不能给你。”

 

“我以为基诺沙的第三产业已经很发达了。”

 

“这是两码事，你不是不懂这个，”Erik摇摇头，“你知道基诺沙成为强国的过程，你也知道基诺沙的律法和体制框架，你已经是基诺沙最尊贵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个？”

 

“再尊贵，我永远低你一等，”Charles靠着榻，不适地摸摸腰，“基诺沙的军队听的是你的号令。”

 

“我发誓他们只会保护你。”

 

“你也发过誓会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觉得我现在幸福吗？”Charles觉得好笑，眼前的人居然还觉得自己会相信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誓。

 

“Charles……”

 

“那我要兵权，你让他们都听我一个人的。”

 

“……”

 

“你说你什么都能给，现在却什么都不想给，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糊弄，说几句好听的话，流几滴眼泪就能让我乖乖做回你的王后？”Charles真的被气笑了，“我不和你来虚的，如果你真的爱我想补偿我，就拿出点行动来，我不要尊贵，我要的是实权。”

 

“那我给你和我相同的权力，基诺沙的军队会有两位领导者。”

 

Charles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吧。”

 

“你依然防备着我，Erik Lehnsherr。”

 

“Charles，如果我不是国王，此刻我伏在地下做你的狗也心甘情愿。”

 

“好吧。”Charles摇了下铃，转头对进来的Scott吩咐：“送国王下去，上次说要见我的那位你们安排一下，我在基诺沙见他。”

 

“您是说天启？”

 

“你和这种人有来往？”Erik惊讶地看向他，“你不知道他是个疯子？”

 

“他是个靠油田发家的富商，”Charles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给不了的会有别人给我，这不关你的事。”

 

“我以为你的美人计只对我一个人用。”

 

“真有意思，你和Nicolas不知道背着我上了多少次床了，现在居然有脸和我讲这个，”Charles毫不客气，当着所有侍从的面直戳他心口，“‘我以为你的美人计只对我一个人’，这句话居然从我婚内出轨还上了头版头条的丈夫嘴里说出来，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Erik没说话，他想不出反驳的话，也开不了口，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在抽动，牵着他的嘴。过了很久，他才声音沙哑地开口：“你还怀着孕，注意身体。”

 

 

 

Charles换了套装束，他毫不避讳地将微微隆起的肚子露了出来，丝绸裙子很长，但一旦他靠在榻上，半截大腿和小腿就暴露在空气中，上身也是绸缎面料，手上是蓝宝石婚戒，额发间是之前那颗Erik送的蓝钻，似吊坠般垂着，卷发束起了一部分，金色的细链从头顶垂坠到腰间。此时的他看上去又艳丽又温柔。

 

天启进门后的目光就黏在了他身上，他垂着眼，客气地说了几句话，表达对他的感谢，接着让Logan和Scott离开房间替自己准备晚上的宴会，他自己则靠在榻上，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天启在逐渐向他靠近，他不动声色，骤然感觉自己的额头被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榻上还坐了人，于是很适时地慢悠悠醒来。

 

“先生？”他眨着蓝眼睛，似是想起了什么，“啊，抱歉，怀着孩子脑袋都迷糊了，竟然忘了叫他们送你回去。”

 

“您怀孕了？”天启扫过他的肚子，发现确实有些隆起，“您的丈夫可是个混蛋。”

 

“嗯……别说这个了，我得让Logan替我按按腿，怀孕太辛苦，”Charles冲他笑笑，“抱歉，天启先生，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可以帮您按按，不用麻烦Logan先生了。”

 

Charles还没答应，靠在躺椅上的脚腕就已经被天启握住了，雪白的肌肤下荡起一层红痕，他轻轻推拒：“这样不太合适。”

 

天启还想伸手，Charles始终保持着微笑，半梦半醒，无力地靠在榻上，似乎真是因为怀了孕而疲惫，目光隐约在他的手腕和脸上游离，漂亮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那样闪动，天启还没反应过来，Logan就被Charles的摇铃唤来了。

 

“陛下？”

 

“Logan，送天启先生回去。”

 

自知无法再纠缠的天启躬身下拜，盯着国王，天启全程都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但那眼神在Charles看来就像草原上的狮子看到了猎物。

 

Charles依旧靠在榻上，他确实已有困意，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下，基诺沙的王皱着眉站在教堂的钟楼上，俯视着王后卧室里发生的一切，手里紧攥着的木质圣女雕像已经有了裂痕。